游客获西安大爷现场教学拍城墙水槽

拍个水槽为何要“拜师”？西安大爷的城墙摄影课藏着什么？

清晨七点的西安城墙，南门段西侧的垛口还笼着一层薄雾，来自江苏的游客小林举着手机，对着城墙根凹凸起伏的水槽反复调整角度，眉头越皱越紧，水槽灰扑扑的，边缘爬着青苔，在他镜头里既没特色也没美感，反倒像块被岁月遗忘的“边角料”。

“娃，你把手机往左挪半步，蹲下，让水槽的线条从砖缝里‘钻’出来。”一个带着浓重陕西方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，小林回头，看见个穿灰色夹克的老爷子，头发花白，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尼康相机，胸前还挂着块“城墙义务讲解员”的牌子。

这是小林与西安大爷王建国的第一次相遇，他没想到，这块“不起眼”的水槽，会成为他在城墙上一整天的“导师”，而这位素不相识的大爷，会给他上一堂关于“看见”的摄影课——关于细节、历史,以及一座古城藏在皱纹里的温柔。

“拍水槽？先懂它的‘脾气’”

王建国今年68岁，是土生土长的西安人，在城墙根下住了大半辈子，退休后，他自愿成了城墙的“义务讲解员”，每天在城墙上溜达，遇到像小林这样“对着城墙发呆”的游客，总忍不住上前搭话。“很多人来西安，就盯着钟楼、大雁塔，拍完就走，可城墙的‘魂’，在这些犄角旮旯里呢。”他指着脚下的水槽，语气像在介绍老朋友。

“这可不是普通的水槽，是城墙的‘‘肾’。”王建国蹲下身，用手指顺着水槽的凹槽划过，“你看这纹路，是明代修城墙时特意凿的，叫‘‘泄水槽’，当年西安城经常下雨，城墙顶上的雨水积多了会把墙泡垮，这些水槽就像‘血管’，把水引到墙外，保护城墙。”他顿了顿，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，“这是我二十年前拍的，那时候水槽里还长着野草，雨水一冲，绿油油的，特别有劲儿。”

小林凑过去看，照片里的水槽被阳光照得发亮，青草从砖缝里探出头，水顺着槽口流下，像一串透明的珠子。“原来它不是‘废物’啊。”他小声嘀咕，脸上有点发烫，刚才他还觉得这水槽“碍事”，想避开拍“全景”。

“拍景和拍人一样，得‘懂脾气’。”王建国笑着把相机递给小林，“你看这水槽，它不张扬，但有自己的‘筋骨’，你要顺着它的线条拍，让砖石和水槽形成‘对话’——砖是沉稳的，水是灵动的，一静一动，就有味道了。”他接过小林的手机，拇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，“光线也很重要，早上七八点，阳光从东边来，斜着照在水槽上，阴影会特别立体，像给水槽‘描了边’，中午太阳直射，就拍它的‘细节’，青苔、水痕、砖缝里的灰尘，这些都是它的‘皱纹’，藏着故事呢。”

“大爷的‘摄影课’，不止教技巧”

王建国的“教学”没有固定套路，全凭“现场发挥”，他带着小林从南门走到西门，在不同的垛口停下，教他怎么用手机“框”画面：把水槽放在画面三分之一的位置，留出天空的蓝；或者以水槽为“引子”，把远处的钟楼、近处的树影都拍进去，像一幅“画中有画”。

“别老想着‘拍全’，少’比‘多’更有力量。”王建国指着墙角一个被水冲刷出的小坑，“你看这个，像不像个月牙？古人修墙时肯定没想到，几百年后，雨水会在这里‘画’个月亮，你把它拍下来，比拍整面城墙还珍贵。”

小林跟着大爷走了两个小时，手机相册里多了几十张水槽的照片：有的挂着清晨的露珠，有的映着傍晚的霞光，有的甚至还有只小蚂蚁爬过水槽边缘，他发现，自己不再像一开始那样“急于求成”，反而开始慢慢“等”——等阳光照到水槽上的那一刻，等